經歷、心態與認同：中日戰爭時期華中地區的六堆客家人

Experience, Outlook, Identity: The Liudui Hakka People in Central China during the Second Sino-Japanese War

10.6243/BHR.202206_(67).0003

陳麗華(Chen, Li-hua)

臺灣 ； 客家 ； 認同 ； 六堆 ； 中日戰爭 ； 華中 ； Taiwan ； identity ； Liudui Hakka ； Sino-Japanese War ； Central China

臺灣師大歷史學報

67期（2022 / 06 / 01）

103 - 151

繁體中文

本文以六堆幾位客家人留下的回憶錄為資料，探討他們於中日戰爭（1937-1945）期間在中國大陸華中地區流動的經歷、心態與認同變化。在戰爭之前，六堆客家人雖然不乏向華中地區流動的經驗，但多局限於上海租界地區等，鮮少涉足南京及更廣闊的腹地地區。戰爭爆發後，一方面想要逃避殖民地的軍事動員和戰爭體制壓力，另一方面則是憧憬華中地區的商業和工作機會，一些六堆客家人開始向南京及周邊地區流動。不過，在族群、社群、語言及利益集團互相擠壓的逼仄縫隙中，他們要找到生存空間並不容易。部分人士以「中國籍廣東人」的身分，在南京維新及汪精衛政府中央或地方機構任職；另外部分人士則以「日本籍臺灣人」（臺灣籍民）的身分，在日本人掌控的軍事、商業等機構中任職。然而無論在「中國籍廣東人」中，還是在「日本籍臺灣人」中，他們均屬少數族群，其認同與其說是左右逢源，毋寧說是進退維谷，政治選擇與心理掙扎亦頗為劇烈。對於六堆客家人這一海外經驗的追溯，將有助於從族群的角度，豐富對於臺灣歷史的理解。

This paper examines the memoirs of several Liudui Hakka individuals to consider how the experience of moving from Taiwan to central China during the Sino-Japanese War (1937-1945) led to a new outlook on life and a new sense of identity. Prior to the war, the Liudui Hakka had been living in Taiwan for hundreds of years; though they sometimes migrated to central China during this time, they seldom made a serious attempt to integrate themselves with their surroundings. During the war, however, they could no longer afford to remain so isolated, for they had a compelling need to secure a livelihood. To make ends meet, some of them passed themselves off as ＂Cantonese Chinese,＂ which allowed them work in Nanjing and Shanghai, then under the control of Wang Jingwei's pro-Japanese Reformed Government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Others referred to themselves as ＂Japanese of Taiwan,＂ so that they could tap into the social network of Japanese Taiwanese and work in various local Japanese organizations. No matter what identity they assumed, however, life was not easy for the Liudui Hakka during the war. Tracing the overseas experiences of the Liudui Hakka helps to enrich our understanding of Taiwan's history from an ethnic perspective.

1. 許雪姬(2006)。日治時期臺灣的通譯。輔仁歷史學報，18，29-44。
   連結：
2. 許雪姬(2008)。1937-1949 年在北京的臺灣人。長庚人文社會學報，1(1)，33-84。
   連結：
3. 《臺灣大アジア》，臺北，1938。
4. 《申報月刊》，上海，1945。
5. 《臺灣日日新報》，臺北，1937-1939。
6. 《中央導報》，南京，1943。
7. 《申報》，上海，1947。
8. 〈1926 年 7-9 月外國旅券下付表〉（T1011-03-110），《臺灣總督府旅券下付及返納表》（T1011），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檔案館典藏。
9. 〈1938 年 4-6 月外國旅券下付表〉（T1011-03-157），《臺灣總督府旅券下付及返納表》（T1011），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檔案館典藏。
10. 《國民政府公報》，南京，1947。
11. 《申報》，上海，1943
12. Boyle, John Hunter(1972).China and Japan at War, 1937-1945: The Politics of Collaboration.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3. 二崙客人=賴貴雲(1990)。中堆二崙庄憶舊。六堆風雲，79，27-29。
14. 卜正民, Timothy J.,林添貴（譯）(2015).通敵：二戰中國的日本特務與地方精英.臺北:遠流出版事業公司.
15. 上海市檔案館（編）(2005).日本在華經濟掠奪史料.上海:世紀出版集團、上海書店出版社.
16. 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江蘇省武進縣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1987).武進文史資料.常州:常州市武進區政協學習與文史委員會.
17. 日本防衛廳防衛研修所戰史室（編）,國防部史政編譯局（譯）(1987).從盧溝橋事變到南京戰役.臺北:國防部史政編譯局.
18. 日本防衛廳防衛研修所戰史室（編撰）,國防部史政編譯局（翻譯）(1987).歐戰爆發前後之對華和戰.臺北:國防部史政編譯局.
19. 王明珂(1996)。誰的歷史自傳、傳記與口述歷史的社會記憶本質。思與言，34(3)，147-183。
20. 王東傑(2019).聲入心通：國語運動與現代中國.北京: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
21. 市來義道編輯，《南京》，南京：南京日本商工會議所，1941。
22. 石源華(1996).中華民國外交史辭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3. 安克強(2003)。上海的「小日本」：一個與外界隔離的社團（1875-1945）。上海的外國人（ 1842-1949），上海:
24. 朱子家(2014).汪政權的開場與收場.臺北:風雲時代股份有限公司.
25. 江蘇省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編）,江蘇省國防科學技術工業辦公室（編）(1989).江蘇文史資料第 28 輯：江蘇近代兵工史略.南京:江蘇省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
26. 吳茂仁，《在華中臺灣同胞寫真年鑑》，上海：東洋美術社，1943。
27. 吳淑鳳（編輯）(2011).戴笠先生與抗戰史料彙編.臺北:國史館.
28. 呂芳上（編）(2015).中國抗日戰爭史新編．第2 冊．軍事作戰.臺北:國史館.
29. 宋鑽友(2007).廣東人在上海（1843-1949）.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30. 巫仁恕(2017).劫後「天堂」：抗戰淪陷後的蘇州城市生活.臺北:國立臺灣大學出版中心.
31. 李仁榮(2000)。二次大戰前後回憶錄：大陸少年工金陵同學會淵源。六堆風雲，85，32-35。
32. 李明恭(2001).竹田鄉史志.屏東:著者自印本.
33. 李麟興(1990)。徐火祥，《我的一生》，屏東：手寫稿，1990。
34. 李麟興。李麟興，《回憶錄》，屏東：手寫稿，出版時間不詳，猶他家譜中心，卷號 1418950，竹田 53。
35. 沈雲龍(1963)。亡友伍道遠的幾封遺札。傳記文學，3(6)，15-17。
36. 亞洲經濟出版社（編）(1957).自由中國工業要覽.臺北:亞洲經濟出版社.
37. 林輝鋒(2004)。廣幫與潮幫：晚清旅滬粵商管窺。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5)，95-99。
38. 近藤正己,林詩庭（譯）(2014).總力戰與臺灣：日本殖民地的崩潰.臺北:國立臺灣大學出版中心.
39. 南京市戶口統計專門委員會辦事處編，《民國 25 年度南京市戶口統計報告》，南京：南京特別市地方自治推進委員會，1937。
40. 南京市檔案館（編）(1992).審訊汪偽漢奸筆錄.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
41. 南京勵志出版社，《漢奸水滸傳：一百〇八個巨奸的罪惡》，南京：大同出版公司，1946。
42. 哈布瓦赫, Maurice,畢然（譯）,郭金華（譯）(2002).論集體記憶.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43. 徐榮錦，《教科獨修國語會話第一輯》，臺北：華美出版部，1946。
44. 馬嘯天,汪曼雲,黃美真（整理）(2010).我所知道的汪偽特工內幕.北京:東方出版社.
45. 馬鞍山市地方志辦公室（編）(1984).馬鞍山市志資料.馬鞍山:馬鞍山市地方志辦公室.
46. 高綱博文(2003)。上海的日本人居留民。上海的外國人（ 1842-1949），上海:
47. 許雪姬(2019)。滿洲國政府中的臺籍公務人員（1932-1945）。來去台灣（台灣史論叢移民篇），臺北:
48. 許雪姬(2016)。臺灣人在滿洲的戰爭經驗。歷史臺灣，11，75-132。
49. 許雪姬(2012)。1937-1947 年在上海的臺灣人。臺灣學研究，13，1-32。
50. 許雪姬(2019)。二戰前後在漢口的臺灣人。臺灣史研究，26(1)，113-164。
51. 陳麗華(2022)。跨域流動與客家認同：南京親日政權下的臺灣人鍾壬壽，1938-1945。新史學，33(1)，1-63。
52. 陳麗華（訪問記錄）(2019)。陳麗華訪問記錄，〈施阿金女士訪談記錄〉，2019年6月10日，屏東麟洛新田村施阿金女士自宅。
53. 陳麗華（訪問記錄）(2020)。陳麗華訪問記錄，〈鍾永香女士訪談記錄〉，2020年9月25日，新北市新店區自宅。
54. 陳麗華（訪問記錄）(2019)。陳麗華訪問記錄，〈李頌聲先生訪談記錄〉，2019年1月29日，屏東縣竹田鄉李頌聲先生自宅。
55. 陳麗華（訪問記錄）(2021)。陳麗華訪問記錄，〈劉國森先生訪談記錄〉，2021年3月30日，臺北市大安區。
56. 鳥海靖（編）,歐文東（譯）,李群（譯）(2014).近代日本的機運.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57. 曾勤華(1978).回憶錄.屏東:自印本.
58. 曾慶貞（編輯）(2017).竹田鄉二崙村志.屏東:竹田鄉公所.
59. 黃征夫，《京獄秘記》，暹京：群眾同報社，1946。
60. 黃美真（編）(1991).偽廷幽影錄：對汪偽政權的回憶紀實.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
61. 經盛鴻(2005).南京淪陷八年史：1937年12月13日至1945年8月15日.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62. 維新學院編輯，《江浙皖實態調查彙集》，南京：維新學院，1939。
63. 臺灣新民報社編，《臺灣人士鑑》，臺北：臺灣新民報社，1937。
64. 謝東漢,吳餘德(2016).徘徊在兩個祖國.臺北:謝東漢自費出版.
65. 鍾壬壽(1973).六堆客家鄉土誌.屏東:常青出版社.
66. 鍾壬壽,林耀仁（譯）,鍾毓田（校對）.回憶錄.屏東:自印本.
67. 鍾任壽,鍾孝上（譯）(1995).友善抗日七十年—盼望君子國日本之再建.出版者不詳.
68. 顏杏如(2021)。近三十年來日治臺灣史研究的回顧與前瞻。新史學，32(3)，203-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