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誌與歷史研究的對話：以「卑南族」形成與發展的探討為例

A Dialogue between Anthropology and History: The Making of the "Puyuma" (or "Pinuyumayan") as an Ethnic Group in Taiwan

10.6258/bcla.2003.59.07

陳文德(Wen-Te Chen)

卑南族 ； 歷史人類學 ； 力 ； 族群關係 ； 殖民統治 ； Puyuma (Pinuyumayan) ； historical anthropology ； power ； ethnic relation ； colonial rule

臺大文史哲學報

59期（2003 / 11 / 01）

143 - 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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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學與歷史學的對話是人類學一個重要的議題，既涉及社會文化持續與轉換的研究，也隱含著對於「文化」觀念的理解。視歷史為記載造成社會變遷的事件者，往往預設一個客觀的歷史過程，外來（通常也是西方殖民）的力量在這個過程中，將「沒有歷史的民族」吸納到一個後者幾乎只能扮演被動者角色的結構體系內，進而促成其社會文化的變遷。換言之，「歷史」是以殖民者為中心所開展出來的一種普遍性過程，被研究的族群是受害者，而不是行動者。視歷史為今日當事者思維中對於這些事件的一種表徵的學者，則認為不同的社會文化有不同的歷史觀（歷史性），外來的接觸與影響係透過人群對於其歷史的觀念而賦予意義，因而展現其主動性，同時脫離與避免複製一種普遍性歷史的論述。如果文化是人類學的一個基本核心概念，那麼前述第一種觀點可說是將文化視為歷史發展過程的結果，後者則是強調被研究的文化的自主性與延續性，以及透過文化這面稜鏡來賦予外來的力量及其影響的意義。如何在這兩者之間尋求一個平衡點一直是歷史人類學研究的重要課題。本文以卑南族的知本、南王和初鹿三個聚落為例，結合田野為主的民族誌研究與歷史文獻，探討該族群的形成與發展。三個聚落空間上落座落於卑南族分佈的三個頂點，就地理環境、族群互動以及與外在接觸的情形而言，也呈現出不同的面貌。加上各聚落的來源是多元的，其間的差異又大，因此，『卑南族』的形成與發展的探討實已涉及我們如何理解歷史過程以及什麼是「卑南族的社會文化邏輯」等問題。

This article is concerned with certain crucial questions raised in recent studies on historical anthropology. Using both ethnographical studies and historical documents, I take three Puyuma (or Pinuyumayan) settlements as examples to challenge the official classification of this ethnic group, and discuss the importance of intrinsic variations within it. The fanning of the Puyuma (Pinuyumayan) is a result of historical process, in which the categorization imposed on by the external regimes performs a significant role, rather than of the socia-cultural logic shared by the settlements of this group. Furthermore, data available at hand show the significance of local socia-cultural features in their articulation with the external forces throughout history. Thus, the idea that historical consciousness or historical process unfolds through a grand narrative by nation-state formation should be abandoned. Instead, research on the multiple and dialectic articulations between the indigenous people and the external forces should be the starting point to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the making and remaking of the Puyuma (Pinuyumayan) peo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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