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反啟蒙連結：論蔡元培對井上圓了學說的接受

The Counter-Enlightenment Connection between China and Japan: Cai Yuanpei's Reception of Inoue Enryō's Works

10.6258/bcla.202205_(97).03

丘庭傑(Yau, Kevin Ting-kit)

反啟蒙 ； 蔡元培 ； 井上圓了 ； 妖怪學 ； 美育 ； Counter-Enlightenment ； Cai Yuanpei ； Inoue Enryō ； Mystery Studies ； Aesthetics Education

臺大文史哲學報

97期（2022 / 05 / 01）

71 - 100

繁體中文

本文從蔡元培在清末時期翻譯井上圓了（1858-1919）的文本切入，以個案展示西方反啟蒙思潮傳入東亞、在地流變的具體情形，並折射蔡元培在跨文化思想翻譯的過程中如何主動作出選擇及反思。蔡元培在1900至1906年間編譯了井上圓了〈佛教護國論〉、《妖怪學講義》等作品，首次接觸啟蒙辯證的話題。本文通過考察井上學說中佛教護國論、情感／智力的宗教、妖怪學與理性辯證、美的體認等不同面向，探討它們對蔡元培的直接與潛在啟發，繼而比較妖怪學與「以美育代宗教」說之差異，並闡明蔡元培思想轉變背後的理路。本文旨在揭示井上圓了的宗教啟蒙與蔡元培的情感啟蒙關係密切，個案代表著中日兩地的反啟蒙思想連結，有助我們為清末民初的跨文化思想流變「再脈絡化」。

This paper draws attention to Cai Yuanpei's translations of Inoue Enryō's (1858-1919) works, showing how Western Counter- Enlightenment thoughts are propagated and locally transfigured in East- Asia. Moreover, this study reflects how Cai acts initiatively by examining his selection and reflection processes in his transcultral translation endeavors. From 1900 to 1906, Cai derived the dialectic of Enlightenment from editing and translating Inoue's works, e.g., ＂Protection of Country through Buddhism,＂ and Lectures on Mystery Studies. By analyzing several aspects of Inoue's works, including the ideas of Protection of Country through Buddhism, affect/intellect religion, Mystery Studies and dialetics on rationality, and aesthetics appreciation, the paper discusses how such concepts directly and/or potentially inspire Cai. In addition, a comparison of Inoue's Mystery Studies and Cai's idea of ＂Replacing Religion with an Aesthetics Education＂ further reveals the mechanisms behind Cai's philosophical development. The aim of this paper is to argue that Inoue's notion of Enlightenment in religion and Cai's Enlightenment Sentimentality are closely related. As such, their relatedness represents a connection of Counter-Enlightenment between China and Japan, from which both figures contribute to the re-contextualization of transcultural exchange of thoughts in the late Qing and early Republican China.

1. 王汎森(2013)。「主義時代」的來臨─中國近代思想史的一個關鍵發展。東亞觀念史集刊，4，3-88。
   連結：
2. 黃克武(2015)。迷信觀念的起源與演變：五四科學觀的再反省。東亞觀念史集刊，9，153-226。
   連結：
3. （清）宋恕(1993).宋恕集.北京:中華書局.
4. Figal, Gerald(1999).Civilization and Monsters: Spirits of Modernity in Meiji Japan.Durham:Duke University.
5. Godart, Gerard Clinton(2004).Tracing the Circle of Truth: Inoue Enryō on the History of Philosophy and Buddhism.The Eastern Buddhist,36(1&2),106-133.
6. Spencer, Herbert. First Principles. London: Williams and Norgate, 1862.
7. Thelle, Notto R.(1987).Buddhism and Christianity in Japan: From Conflict to Dialogue, 1854-1899.Honolulu: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8. 三浦節夫,深川真樹（譯）(2018)。東洋哲學的先驅─井上圓了。現代哲學，2018(6)，142-151。
9. 中西牛郎，《支那文明史論》，東京：博文館，1896。
10. 井上圓了，《仏教活論》，東京：哲学書院，1887。
11. 井上圓了，《甫水論集》，東京：博文館，1902。
12. 卞崇道(2009)。論宗教與哲學的關係─井上圓了與西田幾多郎之比較。淅江樹人大學學報，2009(6)，74-79。
13. 卞崇道(2009)。井上圓了宗教學思想述評。日本研究，2009(1)，1-8。
14. 王青(2013)。蔡元培と井上円了における宗教思想の比較研究。国際井上円了研究，1，118-129。
15. 王毓(2019)。試論近代中國宗教概念的形成與近代儒釋二教變遷之關係。宗教學研究，2019(2)，254-263。
16. 古屋安雄,陸若水（譯）,劉國鵬（譯）(2002).日本神學史.上海:三聯書店.
17. 伊曼努埃．康德, Immanuel,鄧曉芒（譯）(2002).判斷力批判.北京:人民出版社.
18. 羽賀祥二(1994)。明治維新と宗教。東京:筑摩書房。
19. 佐藤將之(2018)。井上円了の思想と行動における孔子への崇尊。国際井上円了研究，6，176-200。
20. 周佳榮(2015).近代日本文化與思想.香港:商務印書館.
21. 所功(2010)。東宮「倫理」担当杉浦重剛の「教育勅語」御進講。明治聖德記念學會紀要，復刊 47，48-62。
22. 東洋大學創立 100 周年記念論文集編纂委員會編(1990)。井上円了選集。東京:東洋大學。
23. 林少陽(2018).鼎革以文─清季革命與章太炎「復古」的新文化運動.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4. 長谷川琢哉(2017)。井上円了における「仏教」･「宗教」･「道徳」･「哲学」：明治中期の道徳教育をめぐる論争を背景として。井上円了センター年報，26，67-94。
25. 長谷川琢哉(2015)。スペンサーと円了。国際井上円了研究，3，152-163。
26. 徐躍(2007)。清末廟產興學政策的緣起和演變。社會科學研究，2007(4)，151-158。
27. 高木宏夫編(1987)。井上円了の思想と行動。東京:東洋大學。
28. 高阪正顯(1974)。西田幾多郎先生の生涯と思想。京都:弘文堂。
29. 張大柘(2006).宗教體制與日本的近現代化.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
30. 梁啟超，〈復友人論保教書〉，《知新報》第 28 期，1897 年 7 月，頁 3-5。
31. 清水乞編(1989)。井上円了の学理思想。東京:東洋大学井上円了記念学術振興基金。
32. 彭小妍(2019).唯情與理性的辯證：五四的反啟蒙.新北:聯經出版事業公司.
33. 彭春陵(2008)。章太炎與井上圓了─一種思想關聯的發現。杭州師範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2)，24-33。
34. 渡邊浩(2017)。從「Religion」到「宗教」。復旦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3)，2-8。
35. 費路, Roland(1989)。蔡元培在德國萊比錫大學。論蔡元培─紀念蔡元培誕辰 120 周年學術討論會文集，北京:
36. 黃振華,李明輝（編）(2005).論康德哲學.臺北:時英出版社.
37. 楊光(2018)。再思「美育代宗教」─在 20 世紀早期美學與佛學關係中的一個考察。鄭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2)，19-24。
38. 葛兆光(2010).中國宗教、學術與思想散論.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
39. 廖欽彬(2017)。井上圓了與蔡元培的妖怪學─近代中日的啟蒙與反啟蒙。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2)，169-176。
40. 劉顏玲(2011)。論呂澂「唯識美學」─中國美學理論形態的探路者。理論月刊，2011(7)，63-67。
41. 蔡元培，〈以美育代宗教說〉，《新青年》第 3 卷第 6 號，1917 年 8 月 1 日，頁 10-14。
42. 蔡元培，〈美育實施的方法〉，蔡元培編，《美育實施的方法》，上海：商務印書館，1925，頁 1-12。
43. 蔡元培,中國蔡元培研究會（編）(1997).蔡元培全集.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
44. 斎藤繁雄編(1988)。井上円了と西洋思想。東京:東洋大学井上。

1. (2022)。蔡元培與泡爾生「非理性思想」的譯介以《倫理學原理》為中心。東亞觀念史集刊，20，339-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