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中國古典小說以帝王紀年為主要敘述時間,《金瓶梅》卻以日子為新型的敘述時間,建構反映日常生活的世俗時間。古典日子受限帝王紀年時間意識,是以神聖(偉大的光縈時刻)與非神聖(微不足道的瑣日)為兩種主要的形象。有別於此,笑笑生塑造了世俗時間,其具體表現為「重日癖的時間書寫」、「神聖時間的世俗化」、「日子的毗鄰化」與「以日度目的世俗精神」等四個方面,藉此定義日子的內容與本質。《金瓶梅》中日子的書寫絕不是由外部機械的鑲嵌,而是與人物、情節融為一體,因此透過日子,我們能觀看人物行為上的主動性與被動性交錯,形塑複雜卻活生生的人物形象。基於日子和生活與人物的密切程度,若世俗小說真能視為獨立的小說類型,以日子為主的世俗時間顯然是不可或缺的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