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風格的複製──以余叔岩、孟小冬師徒關係為例論京劇流派的人文意涵

The Reproduction of Lifestyle: The Literati Significance of Peking Opera Styles through the Master and Disciple Relationship

10.6257/2009.4015

王安祈(An-Chi Wang)

余叔岩 ； 孟小冬 ； 李少春 ； 流派藝術 ； 京劇流派 ； Yu Shuyan ； Meng Xiaodong ； Li Shaochun ； artistic styles ； Peking Opera styles

戲劇研究

4期（2009 / 07 / 01）

15 - 44

繁體中文

「流派紛呈」是京劇繁榮的標誌，流派藝術突出的是表演的個人風格，是京劇藝術個性化的成果。然而弔詭的是，流派同時也限制了個性，在流派傳承系譜裡，所有的傳人都以開派宗師爲模擬對象，各傳人自身的特質只能容許極些微的體現，而且傳人對宗師的學習不僅在唱腔藝術，更在整個人生態度，「突出個性、」與「生命風格的複製」之間，形成流派藝術與京劇發展值得討論的一項議題。本論文擬以余叔岩、孟小冬師徒關係爲切入點，並以余的另一弟子李少春爲對比參照，突顯京劇傳承與創新兩種路向。但本文重點不在比較傳承或創新何者重要，重點在對於京劇界公認的「理想師徒」余孟關係，進行文化精神史的觀察。〈我是來看余叔岩的〉一節論余孟之傳承以及京劇觀眾看待這對師徒的態度，〈另一個人生舞台〉一節論余叔岩另一弟子李少春學余的態度及他對京劇的開創。在對兩位弟子不同的藝術及人生走向做對照後，接下來一節深入討論余派之形成及其文人氣韻（即是余叔岩的生命風格），才能更加體會余孟傳承的意義。〈生命風格的複製〉一節通過孟小冬藝術及生命歷程的仔細檢視，析論孟在情感與戰火波折過程中，終其一生對余派追摹嚮往，從藝術的模擬直深入筋髓，甚而至於生命風格的複製，由此對於京劇流派的人文意蘊提出闡發。

The variety of artistic styles marks the prosperity of Peking Opera. An artistic style emphasizes the idiosyncrasies of a master; this is the result of the personalization of the art of Peking Opera. Paradoxically, the artistic style simultaneously confines the personal styles of its disciples' performances. In the genealogy of Peking Opera styles, disciples of a specific style not only imitate song and acting performances of the founding master, but also follow the master's attitude towards life. Whether to ”present one's own personality” or to ”reproduce the master's lifestyle” is a controversial issue in discussions of the artistic styles and development of Peking Opera.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master-disciple relationship between Yu Shuyan and Meng Xiaodong. Li Shaochun is mentioned in order to contrast two different orientations in Peking Opera performers: traditionalism and innovation. It is not my purpose to demonstrate whether traditionalism or innovation is superior, but I would like to make a cultural historical analysis of the so-called ”perfect master-disciple relationship” between Yu and Meng. The section, ”I am coming to see Yu Shuyan” discusses Meng's inheritance of Yu's art and the attitude of the audience toward the relation of Yu and Meng. The section, ”Another stage of life” elaborates Yu's disciple Li Shaochun's attitude to Yu's art and his innovation in Peking Opera. Having contrasted the opposite orientations of Yu's disciples, the following section probes into the shaping of the Yu style and its literati nature, namely, Yu's lifestyle. This helps us understand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master-disciple relationship between Yu and Meng. The section, ”Imitation of lifestyle” examines Meng Xiaodong's personal and artistic life, and analyses Meng's lifelong pursuit of the Yu style throughout her entire career, even through her marital difficulties and wartime experiences. She carries the imitation of the Yu style from performances to her own lifestyle.

1. 王安祈(2001)。「演員劇場」向「編劇中心」的過渡—大陸戲曲改革效應與當代戲曲質性轉變之觀察。中國文哲研究集刊，19，251-306。
   連結：
2. 葉復潤：〈懷念孟婆婆小冬——兼談對余叔岩楊寶森藝術的體會〉，臺灣《申報》第 版，2008年 3月 21日。
3. 丁秉鐩(2008)。孟小冬與言高譚馬。臺北:大地出版社。
4. 丁秉鐩(1989)。國劇名伶軼事。臺北:大地出版社。
5. 中國戲曲志編輯委員編(1996)。中國戲曲志。北京:中國ISBN中心。
6. 王安祈(2005)。為京劇表演體系發聲。臺北:國家出版社。
7. 王安祈(2002)。當代戲曲。臺北:三民書局。
8. 王安祈(1996)。傳統戲曲的現代表現。臺北:里仁書局。
9. 王安祈、李元皓(2002)。寂寞沙洲冷—周正榮京劇精神。宜蘭:國立傳統藝術中心。
10. 王庾生(1981)。京劇生行藝術家淺論。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
11. 任鳳霞(2006)。一代名士張伯駒。北京:當代中國出版社。
12. 朱經畬(1994)。余叔岩研究。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
13. 吳小如(1995)。吳小如戲曲文錄。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14. 吳小如(1986)。京劇老生流派綜說。北京:中華書局。
15. 李元皓(2008)。京劇老生旦行流派之形成與分化轉型研究。臺北:國家出版社。
16. 李仲明(1996)。李少春傳略。北京:北京出版社。
17. 李澤厚(1994)。李澤厚十年集。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
18. 步堂(2005)。立言畫刊京劇資料選編。
19. 林下風(2005)。張伯駒與京劇。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
20. 林幸慧(2004)。京劇發展VS.流派藝術。臺北:里仁書局。
21. 花映紅(2009)。孟小冬。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
22. 范石人(1990)。余叔岩藝術評論集。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
23. 孫養農(2003)。談余叔岩。香港:孫養農。
24. 翁思再主編(1999)。京劇叢談百年錄。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
25. 翁思再主編(2002)。余叔岩傳。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
26. 翁思再主編(1994)。余叔岩研究。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
27. 張伯駒(1978)。紅毹紀夢詩注。北京:中華書局。
28. 張業才。孟小冬唱腔及為錢培榮說戲錄音集粹。天津市中華民族文化促進會。
29. 張業才編(1998)。余叔岩孟小冬暨余派藝術。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
30. 梅紹武(1984)。我 的父親梅蘭芳。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
31. 梅紹武編(2001)。梅蘭芳全集。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
32. 許錦文(2003)。梨園冬皇孟小冬傳。上海:人民出版社。
33. 許錦文整理記譜、范文碩整理記譜(1989)。京劇余派老生唱腔集。上海:文藝出版社。
34. 陶雄(1987)。我所知道的余叔岩。戲曲藝術，3，50-54。
35. 章詒和(2004)。往事並不如煙。臺北:時報出版社。
36. 曾永義(2009)。戲曲之雅俗、折子、流派。臺北:國家出版社。
37. 葉秀山(2007)。古中國的歌—葉秀山論京劇。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
38. 葉嘉瑩(1987)。唐宋詞名家論集。臺北:國文天地雜誌社。
39. 齊如山(1979)。齊如山全集。臺北:聯經出版社。
40. 劉真編、張業才編、文震齋編(2006)。余叔岩藝事。自印本。
41. 蔣錫武(1997)。京劇精神。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
42. 蔡登山(2008)。梅蘭芳與孟小冬。臺北:印刻文學生活雜誌出版有限公司。
43. 魏紹昌(1982)。石揮談藝錄。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
44. 顧保孜(1994)。樣板戲出臺內幕。北京:中華工商聯合出版社。

1. 高禎臨(2019)。傾聽女聲／身－女性藝術家的傳記劇場。中央大學人文學報，67，121+123-158。
2. 李元皓、王安祈(2011)。京劇表演與性別意識─戲曲史考察的一個視角。漢學研究，29(2)，153-188。
3. 王安祈(2011)。京劇名伶灌唱片心態探析—物質文化與非物質文化相遇（以京劇爲例之二）。清華學報，41(1)，195-221。
4. 王怡美(2012)。從西風東漸探究《孟小冬》服裝設計。戲劇研究，9，103-124。
5. 吳岳霖(2015)。演員劇場的消解與重解： 從魏海敏的表演藝術探究戲曲的「當代性」。民俗曲藝，189，157-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