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朝宮廷「畫院」的運作與盛清院體的奠立：以蔣廷錫團隊為中心

The Practice of "Painting Academy" at the Kangxi Court and the Foundation of the Qing Court Style in the High Qing Period: A Case Study of Jiang Tingxi and his Team

賴毓芝(Yu-chih Lai)

康熙朝畫院 ； 蔣廷錫 ； 中西折衷風格 ； 院體 ； "Painting Academy" of the Kangxi reign ； Jiang Tingxi ； Western-Chinese Eclectic Style ； Court style

藝術學研究

31期（2022 / 12 / 01）

1 - 106

繁體中文;英文

清宮是否有可資辨認並代表皇家風格的「院體」存在？大部分學者往往不加分析地在文中使用「院體」或「畫院風格」等名詞，然而究竟所謂「院體」與「畫院風格」是什麼？其如何形成？什麼時候成立？這些基本問題卻少有較為全面的檢視與回應。本文以康熙皇帝的重要幕僚——蔣廷錫與其作品為中心，意圖呈現通常被視為盛清院體代表的「中西合璧」折衷風格在康熙朝已經奠立，且論證其出現可能與康熙皇帝對於「畫」之期待與預設相關。文中跳脫以往學界將其工筆設色之「臣」字款作品視為代筆之作，糾結於孰真孰偽的鑑賞論取徑，而是視其名下不同風格的作品為團隊合作的結果，並將這些作品的生產與蔣廷錫的宦途經歷並置，分析其門下團隊成員的組合，重建在宮廷畫院制度尚未完備之際，宮廷如何靈活地利用近臣承攬皇家製作，透過皇帝與近臣的密切互動形成皇家風格。此文希望透過重建蔣廷錫團隊與宮廷作坊的關係，分析康熙朝宮廷繪畫經歷的發展與變化，即使不一定有「院體」的意識與成熟的「畫院」組織，其發展卻奠定了盛清院體成立之基調配方。

Was there a recognizable court style that represented the royal façade in the Qing court? Most scholars of the Qing court use the terms "Court Style (yuan ti)"or "Academic style (huayuan fengge)" without specifying what exactly they refer to, or when and how this standard style, if it ever existed, formed. These basic questions have never been comprehensively answered. This paper intends to focus on the works and life of Jiang Tingxi, one of the high officials and consultants closest to Emperor Kangxi, and argues that the eclectic style combining Chinese and European techniques taken as representative of the high Qing court style was actually founded during the reign of Kangxi, and much influenced by Emperor Kangxi's expectations regarding the functions of "paintings" or "images." This paper goes beyond connoisseurship studies and considers works ascribed to Jiang, yet done by different hands, as products the team working in Jiang's workshop. By juxtaposing Jiang's career with these works done in different styles, this paper reconstructs the identities of the Jiang's team members. The paper also finds that under Kangxi, the operation and practices of the royal "painting academy" depended heavily on the contributions of the high officials' personal staff. This royal court style was established through close interactions between the emperor and his favored high officials, and carried out not necessarily by official court painters, but by the high officials' personal team. Despite of the fact that the royal court style was probably not consciously asserted in the Kangxi reign, as was the case during Qianlong's reign, by focusing on Jiang Tingxi and his team, this paper hopes to shed light on its development in the nascent period and explore how this laid the foundations for the future standard court style of the royal façade in the high Qing period.

1. 余佩瑾(2006)。唐英與雍乾之際官窯的關係——以清宮琺瑯彩瓷的繪製與燒造為例。故宮學術季刊，24(1)，1-44。
   連結：
2. 陳韻如(2021)。畫院運作機制對清代宮廷繪畫的形塑與作用。國立臺灣大學美術史研究集刊，51，101-184。
   連結：
3. (2009).重修興化縣志.北京:學苑出版社.
4. (2014).查慎行集.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
5. 〈荔枝〉，《清蔣廷錫畫花鳥》第 12 開，《故宮書畫典藏資料檢索系統》，網址：（2021 年 8 月 27 日檢索）。
6. (1971).秘殿珠林．石渠寶笈續編.臺北:國立故宮博物院.
7. (1995).續修四庫全書.上海市:上海古籍出版社.
8. 〈清蔣廷錫野菊軸〉，《故宮書畫典藏資料檢索系統》，網址：（2021 年 8 月 19 日檢索）。
9. (1966).宣和畫譜.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
10. 〈黃連雀〉，《清蔣廷錫仿宋人花鳥》第 12 開，《故宮書畫典藏資料檢索系統》，網址：（2021 年 8 月 24 日檢索）。
11. (1971).秘殿珠林．石渠寶笈.臺北:國立故宮博物院.
12. (1963).大清會典事例.臺北:臺灣中文書局.
13. (2008).中國地方志集成.南京:鳳凰出版社.
14. (1964).清史列傳.臺灣:中華書局出版社.
15. （清）國立故宮博物院圖書文獻處清史館傳稿，清史臣工傳701006753，故傳006776。
16. （宋）郭若虛,俞劍華（注釋）(1964).圖畫見聞志.上海: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
17. （清）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1996).康熙朝滿文朱批奏摺全譯［Ｍ］.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8. （清）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編）(2005).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北京:人民出版社.
19. （清）朱彭壽(1982).安樂康平室隨筆.北京:中華書局.
20. （清）佚名,洪業（輯校）(1966).清畫傳輯佚三種.臺北縣:成文出版社.
21. （清）吳修,（清）陶湘(1967).昭代名人尺牘小傳正續編.臺北:立德出版社.
22. （清）李果，《在亭叢稿》卷 6（1745），哈佛燕京圖書館藏本。
23. （清）沈德潛(1997).清詩別裁集.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
24. （清）查慎行(1965).敬業堂詩集.臺北:中華書局.
25. （清）紀昀（纂）(1983).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
26. （清）紀昀（纂）(1983).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
27. （清）紀昀（纂）(1983).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
28. （清）紀昀（纂）(1983).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
29. （清）馬齊（修）(1986).清實錄．聖祖仁皇帝實錄.北京:中華書局.
30. （清）張廷玉,江小角（點校）,楊懷志（點校）(2015).張廷玉全集.合肥:安徽大學出版社.
31. （清）陳康祺(1984).郎潛紀聞初筆、二筆、三筆.北京:中華書局.
32. （清）魚翼(1989).海虞畫苑略.臺北:新文豐出版社.
33. （清）鄂爾泰（修）(1986).清實錄．世宗憲皇帝實錄.北京:中華書局.
34. （清）趙爾巽(1977).清史稿.北京:中華書局.
35. （清）慶桂（監修）(1986).清實錄．高宗純皇帝實錄.北京:中華書局.
36. （清）蔣廷錫，《牡丹百詠》（1874），藏於鄭州大學圖書館、大阪府立中之島圖書館（237．3432）、山梨縣圖書館（川上經男氏舊藏書漢 398）。
37. （清）蔣廷錫(2016).百種牡丹譜.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
38. （清）蔣廷錫，《牡丹百詠》，抄本，北京國家圖書館藏
39. （淸）盛叔淸（輯）(1985).淸代畫史增編.臺北:明文書局.
40. Bartlett, Beatrice S.(1994).Monarchs and Ministers: the Grand Council in Mid-Chʻing China, 1723-1820.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41. Rosenzweig, Daphne Lange(1991).Reassessment of Painters and Paintings at the Early Ch'ing Court.Artists and Patrons: Some Social and Economic Aspects of Chinese Painting,Seattle:
42.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編）(2003).清中前期西洋天主教在華活動檔案史料.北京:中華書局.
43. 王釗(2017)。博物學與中國畫的交匯：談蔣廷錫《塞外花卉圖》卷。故宮博物院院刊，2017(1)，65-78。
44. 王釗(2017)。幾暇格物：康熙帝的博物學實踐初探。中國博物學評論，2017(2)，45。
45. 王澈(1995)。康熙十七年《南書房記注》。歷史檔案，1995(3)，3-19。
46. 王澈(1996)。康熙十九年《南書房記注》（一）。歷史檔案，1996(3)，1-8。
47. 王澈(1996)。康熙十九年《南書房記注》（二）。歷史檔案，1996(4)，4-8。
48. 王澈(2001)。康熙十六年十二月《南書房記注》。歷史檔案，2001(1)，24-27。
49. 王澈(1997)。康熙十九年《南書房記注》（三）。歷史檔案，1997(1)，3-8。
50. 王耀庭(2011)。康熙朝宮廷繪畫三題：舉臺北故宮藏畫為例。兩岸故宮第三屆學術研討會：十七、十八世紀中西文化交流，臺北:
51. 朱金甫(1990)。論康熙時期的南書房。故宮博物院院刊，1990(2)，27-38。
52. 吳焯(2004)。來華耶穌會士與清廷內務府造辦處。九州學林，2(2)，67-73。
53. 李玉棻(1989).甌缽羅室書畫過目考.臺北:新文豐出版社.
54. 李娜(2017)。清初代南書房研究三十年。中國史研究動態，2017(5)，27-32。
55. 李湜（編）(2014).清宮鵓鴿譜.北京:故宮出版社.
56. 汪子春(2015)。康熙皇帝和稀世書稿《欽定鳥譜》：兼論康熙皇帝的鳥類知識。第三屆兩岸文化發展論壇
57. 林莉娜(2011)。班達里沙、蔣廷錫〈畫人參花〉── 康熙宮廷百草之王。故宮文物月刊，343，68-78。
58. 祁美琴(2016)。從清代的「內廷行走」看朝臣的「近侍化」傾向。清史研究，2016(2)，1-25。
59. 邸永君(2007).清代翰林制度.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60. 邱士華(2016)。從「清院本」省思清宮「院體」。「院體：清宮製作的風格、技術與物質性」工作坊
61. 邱馨賢(2002)。臺北，國立臺北藝術大學。
62. 故宮博物院明清檔案部(1975).關於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北京:中華書局.
63. 范道濟（點校）(2017).查慎行全集.北京:中華書局.
64. 徐邦達(1984).古書畫偽訛考辨.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
65. 徐邦達(1963).歷代流傳書畫作品編年表.上海:上海美術出版社.
66. 馬國賢, Matteo,李天綱（譯）(2004).清廷十三年：馬國賢在華回憶錄.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67. 崇璋，〈遜清御用工廠之造辦處〉，《中華周報》2 卷 18 期（1945），頁14。
68. 常建華(2011)。康熙朝的翰林輪值南書房。紫禁城，2011(7)，22-24。
69. 張小李(2021)。從武英殿修書處到建置機構武英殿修書處：武英殿修書處的運作時間與機構正式成立時間探討。中國出版史研究，2021(2)，68-77。
70. 張婷宇(2015)。天津，天津美術學院。
71. 張學渝,李曉岑(2015)。清宮造辦處成立若干問題新探。廣西民族大學學報，21(4)，6-12。
72. 曹紅軍(2006)。南京，南京師範大學。
73. 清室善後委員會（譯）(2004).故宮物品點查報告.北京:線裝書局.
74. 許文美(2015)。冰綃留賞群芳草──康熙朝詞臣畫家蔣廷錫花卉畫。故宮文物月刊，389，52-63。
75. 許文繼,李娜(2014)。南書房行走筆下的入直生活 ── 新發現的幾部南書房行走自撰史料。歷史檔案，2014(2)，103-108。
76. 郭福祥(2016)。康熙時期的養心殿。紫禁城，2016(12)，76-87。
77. 陳國棟(2013)。怡親王、雍正皇帝以及內務府造辦處。故宮文物月刊，358，38-45。
78. 陳鋒(2017)。清代造辦處作坊的匠人待遇與銀兩來源。故宮學刊，18，201-212。
79. 陶曉珊(2021)。試述雍正帝對三大御用造辦機構的整頓與管理。廊坊師範學院學報，37(2)，107-115。
80. 彭澤益（編）(1962).中國近代手工業史資料.北京:中華書店.
81. 童芃(2013)。臺北，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藝術史研究所。
82. 黃賓虹（編）,鄧實（編）(1975).美術叢書.臺北:藝文印書館.
83. 楊伯達(1985)。清代畫院觀。故宮博物院院刊，1985(3)，54-68。
84. 溫肇桐(1985).蔣廷錫.上海: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
85. 熊劍平(2015).權力的掌控：軍機處.北京:中華書局.
86. 趙自強(1990)。軍機處成立時間考訂。歷史檔案，1990(4)，86-96+102。
87. 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編）(2015).中國古籍珍本叢刊：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卷.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
88. 鄭威(1992)。王原祈年表。朵雲，1992(4)，104。
89. 鄭艷(2011)。惲壽平、蔣廷錫與清初宮廷花鳥畫。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刊，2011(12)，93-104。
90. 盧輔聖（編）(2000).中國書畫全書.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
91. 盧輔聖（編）(1996).中國書畫全書.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
92. 盧輔聖（編）(1996).中國書畫全書.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
93. 盧輔聖（編）(1996).中國書畫全書.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
94. 賴毓芝(2018)。「蘇州片」與清宮院體的成立。偽好物：16-18 世紀「蘇州片」及其影響，臺北:
95. 賴毓芝(2018)。「連結」之後：評 Kristina Kleutghen, Imperial Illusions: Crossing Pictorial Boundaries in the Qing Palaces (Washington, D.C.: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2015)。浙江大學藝術與考古研究，2018(3)，191-225。
96. 聶崇正(1989)。談《康熙南巡圖卷》。美術史研究，4，44-48。
97. 聶崇正(1981)。清代歷史畫巨作：《康熙南巡圖》。故宮博物院院刊，1981(2)，75-79。
98. 聶崇正(2003)。《康熙南巡圖》作者新考。紫禁城，2003(2)，10-14。
99. 聶崇正(2004)。清代宮廷繪畫稿本述考。故宮博物院院刊，2004(3)，75-91。
100. 聶崇正(2011)。清宮畫家余省、余穉兄弟。紫禁城，2011(10)，80-89。
101. 蘇雅芬(2018)。臺北，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藝術史研究所。

1. (2023)。《山海經》的異獸進清宮－從《古今圖書集成．禽蟲典》到《獸譜》。淡江中文學報，49，201-241。